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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解剖了千百次,为何近代日本还是决定侵略中国丨见书

  • 欢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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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9/1/24 17:04:49
  • 来自:湖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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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 夜 人 计 划

大家·见书


我们邀请了一批认真的阅读者,选出他们觉得真正值得阅读的好书,去实践一种不避繁难的阅读,也期望与共读的读者一起分享他们阅读的趣味、视野和方法。




近代史上,中国的土地曾经经受着他者目光逐寸逐寸的考察,包括传教士、观光者、探险家、间谍、商人等等,其中尤以近代日本的探查深广且细


细到什么程度呢?资中筠在《日本“知华”与中国“知日”的差距》一文中曾提到耒阳深山老林里的一处无烟煤矿,因交通不便,在当时的中国亦少有人知,而她的父亲1917年去日本留学时,却在东亚同文书院对中国各省的调查记录报告中找到了记载,思之令人吃惊。


再说其考察之深广。1928年,戴季陶在其《日本论》中开篇即写道:“你们试跑到日本书店里去看,日本所做关于中国的书籍有多少?哲学、文学、艺术、政治、经济、社会、地理、历史各种方面,分门别类的,有几千种。每一个月杂志上所登载讲‘中国问题’的文章,有几百篇。参谋部、陆军省、海军军令部、海军省、农商务省、外务省、各团体、各公司,派来中国长住调查或是旅行视察的人员,每年有几千个。单是近年出版的丛书,每册在五百页以上,每部在十册以上的,总有好几种,一千页以上的大著,也有百余卷。‘中国’这个题目,日本人也不晓得放在解剖台上,解剖了几千百次,装在试验管里化验了几千百次。”



大正时期的日本


事实上,相比西方,日本对中国的观察和理解确乎有其独特性


一来,日本曾是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,其汉文教育也始终未曾中断(尽管在战后有所弱化),中国文化对他们而言,既是外国文化,又融于本国文化,这种文化上的亲缘性,就如同欧洲人之于希腊罗马的遗产;二来,明治维新以降,日本的西学不断深化,并取得了巨大成功,尤其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之后,日本更是常以“世界强国”和“亚洲冠军”自居。


如此这般夹在中国与西方的双重镜像之间,近代日本的心态一直既复杂又微妙,日本思想家竹内好甚至认为这个在亚洲之中而非亚洲的日本“什么都不是”。在这个意义上,日本也颇像《伊索寓言》里那只蝙蝠的变体:面对亚洲,它是学习欧洲的优等生,并因此自居亚洲领导者,而面对西方,它又以亚洲代表的面目出现,以此争夺世界霸权。



日俄战争期间,日本的宣传画


这种二重性,也一直弥漫在近代日本对中国的观察之中。如果说,由于江户时代的锁国政策,日本人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现实中的中国,而更多地借由研读汉文典籍来认知中国。那么明治以降,中日通行往来频繁,日本人对中国的认知已从典籍被一步步放回了粗糙的地面。而面对这道横亘在历史中国与现实中国之间的巨大鸿沟,多数日本人自然而然产生了既亲近又蔑视的双重心态,即对历史中国的亲近与对现实中国的轻蔑


鲁迅的朋友内山完造曾在《花甲录》中叙及自己1913年来中国的原因:“我以前就觉得,如果说世人是五寸的话,自己不到四寸五。恐怕非得到四寸人的社会去,才有可能成功——那便是中国。”与此相关,中国文史研究专家吉川幸次郎(1904-1980),在小学时也曾被同学们赠送一个侮辱性的绰号——“支那人(中国人)”,那是一个看不起中国人的时代。



吉川幸次郎


虽成长于这般轻蔑中国的日本社会,吉川幸次郎对中国文化却不无乡愁情结:“不管怎么说,中国的思想,都是人类的故乡之一,一到某种时刻,有意无意的,就在讲述着对它的乡愁。”与此类似,曾数度来华的小说家谷崎润一郎,也曾在其游记中写道:“中国趣味依然顽强地根植于我们的血管深处”“眼下的我,一方面是尽可能抗拒中国趣味,一方面又不时地以一种渴望见到父母的心态,悄然归返到彼处。就这样反复再三,不能止行”。


当时日本的另一位小说家芥川龙之介,也曾于1921年访华,一路经行南北,追求诗情的他却大失所望,对不少典籍中记载的名胜古迹,几乎是皱眉掩鼻地观看的。对此,他在《中国游记》中写道:“当代的中国,并非诗文中所描绘的中国,而是猥亵、残酷、贪婪的,小说中所刻画的中国。”



芥川龙之介


相比芥川,内藤湖南不仅熟悉中国古典文化,也十分关切中国的命运。1899年,在北京过中秋的内藤湖南,因见皇城边杂草没过人头,一度潸然泪下。尽管如此,内藤湖南始终是从文化历史,而不是从政治现实,来确认中国的价值和意义的。在1924 年的《新支那论》中,他不无露骨地写道:“若高于民族之大局,立于世界人类之大处高处观之,其(中国)于政治经济之领域,国家虽濒于灭亡,然其郁郁乎文化之大功业则足以令人尊敬。与此大功业相比,国家之灭亡实无足轻重。”后来的思想家子安宣邦认为这是一种知性的傲慢,因为内藤湖南对古典中国无比熟悉,所以自大到以为可以代中国人思考。


在当时的政治空气中,内藤湖南的《支那论》和《新支那论》很快变成了一种可运作的误读被投入现实政策之中。然而,由中国观察转向对日本帝国政策的支持,内藤湖南绝不是孤例,而更像是一种“舆论的气候”,这其中饱含的现实性,可能远比逻辑更有决定性的说服力。阅读近代日本对中国这些深入的观察,或许也可以见出日本为何会走向侵略中国这条不归路的蛛丝马迹。正因如此,野村浩一才在《近代日本的中国认识》中写道:“近代日本的历史,就是对中国认识失败的历史”。


然而,评判成败对错与寻求理解,是判然有别的两项工作。我们相信,在意见纷歧喧嚣的今天,致力于复杂性的理解可能比简单的评判更为重要,毕竟无条件的对错是不存在的。回首近代日本的中国观察,那些曾经导致误读的扭曲因素,在今天是否已经得到安魂了呢?为此,这一期的“守夜人计划”,我们邀约了不少深切关注这一话题的写作者,认真重读近代日本人的中国行纪和中国研究,以期做一点厘清的工作,这既是试图理解他们,更是反身的自我理解。我们也期待,类似这种彼此评注、相互深化的工作,能打开新的理解空间,即以一种视角的启明,照亮自身视角顾及不到的阴翳之处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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